經濟日報：聯通變身記
文章來源：經濟日報 發布時間：2018-01-30
作為國企混改先行試點，中國聯通的探索無疑具有標桿意義。一方面，它將改革層級首次提升至央企集團層面，并實現了從絕對控股到相對控股的轉變；另一方面，其改革全面深入電信核心業務領域，標志著民營資本在自然壟斷行業的成功突圍。
聯通混改的一個突出特點是股權結構的變化，即通過積極引入境內投資者降低國有股權比例，將部分公司股權釋放給其他國有資本和非國有資本。其目的在于引入能與中國聯通形成戰略、業務協同，有助于建立行業領先優勢的戰略投資者。
同時，惠及7000多員工的股權激勵機制也是聯通混改的一大亮點。通過股權激勵員工特別是公司高管和骨干員工，無論是在國內還是國外，都是優秀企業的通行做法
1月23日晚，中國聯通股份有限公司發布公告，公司董監事會擬提前換屆，引入新的國有股東和非國有股東代表擔任公司董事或監事，董事會成員擬由7人擴編至13人。值得一提的是，8名非獨立董事中有4人來自民營互聯網企業。
就在不久前，中國聯通集團公司召開2018年工作會議，董事長王曉初表示，“聯通在2017年實現了標志性、突破性、變革性、轉折性的重大變化。其中，標志性變化體現在混改方面。聯通作為唯一一家在集團層面整體混改的央企，開創了新時代國企改革的新模式，樹立了新標桿。”
一直以來，聯通混改成效備受矚目。截至目前，聯通總部人員編制減少51.6%，管理人員平均退出率在14.3%左右，機構精簡、干部首聘均超出了預期。
“瘦身”只是手段，“健體”才是目的。聯通方面表示，要通過本次機構精簡讓企業輕裝上陣，為混改方案全面落地打好堅實基礎，促進企業管理效率和經濟效益提升。
“史上最大”混改方案
聯通混改方案被業界稱為“史上最大”混改方案。根據方案，聯通引入了中國人壽、騰訊信達、百度鵬寰、京東三弘、阿里創投、蘇寧云商、光啟互聯、淮海方舟、興全基金與結構調整基金等戰略投資者。混改后，聯通集團持股比例由62.7%下降至36.7%，10家戰略投資者合計持股比例約35.2%，員工持股2.7%，公眾股東持股25.4%，形成了多元化的股權結構。
“作為國企混改先行試點企業，聯通的探索無疑具有標桿意義。”中國信息通信研究院院長劉多認為，一方面，它將改革層級首次提升至央企集團層面，并實現了從絕對控股到相對控股的轉變；另一方面，其改革全面深入電信核心業務領域，標志著民營資本在自然壟斷行業的成功突圍。
聯通混改的一個突出特點就是股權結構的變化，即通過積極引入境內投資者，降低國有股權比例，將部分公司股權釋放給其他國有資本和非國有資本。其目的在于引入能與中國聯通形成戰略、業務協同，有助于建立行業領先優勢的戰略投資者。
對此，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研究員項安波進一步解釋說，聯通選擇戰略投資者的成功之處在于，在全球通信業傳統業務增長放緩、轉型創新不斷加速、產業價值重心從通信服務向信息服務轉移的行業背景下，將混改的目標參照系定義為能否彌補企業發展短板、提升企業核心競爭力。比如，重點考察投資者是否擁有企業發展所急需的“互聯網+”、大數據、云計算、金融等資源要素，是否能與企業長遠發展產生協同效應和“化學反應”等等。
正是基于這樣的考慮，聯通混改采用非公開發行與“老股”轉讓相結合的方式，先后引入4大類處于行業領先地位且與中國聯通具有協同效應的戰略投資者：一是4大互聯網公司，包括騰訊、百度、阿里巴巴、京東；二是垂直行業領先公司，包括蘇寧云商、光啟集團、滴滴出行、網宿科技、用友軟件、宜通世紀；三是具備雄厚實力的產業集團、金融企業，包括中國人壽、中國中車；四是國內領先的產業基金，包括中國國有企業結構調整基金、前海母基金。
此外，惠及7000多人的股權激勵機制也是聯通混改的一大亮點。通過股權激勵員工，特別是激勵公司高管和骨干員工，無論是在國內還是國外，都是優秀企業的通行做法。
瘦身成效超預期
精簡機構被視為聯通混改內部改革的“第一刀”。這一刀要解決“干部能上不能下、人員能進不能出、收入能增不能減”等長期以來國有企業“想碰不敢碰”的矛盾。因此，業界尤其關注，此次聯通能不能對自己“動真格”。
不久前，聯通公布了精簡機構的成效。結果顯示，“瘦身健體”成果超出預期。在總部層面，部門數量由過去的27個減少為18個，減少33.3%；人員編制由1787人減少為865人，減少51.6%。在省分公司層面，省分公司現有機構數減少205個，削減20.5%；地市公司機構減少2013個，削減26.7%。全國省級公司管理人員職數減少415個，精簡率9.8%。
聯通于去年9月6日開始啟動精簡機構工作。當時宣布的方案是，聯通總部人員編制由1787人減少為891人，減少人數占比高達50.14%。聯通方面當時就表示，此次調整不搞“一刀切”，給省、市公司一定彈性。這種不追求形式，結合實際情況壓縮管理層級的做法顯然收效很好。
同時，干部首聘情況也超出了預期。聯通在全集團組織機構精簡后的管理人員首次選聘工作，管理人員平均退出率在14.3%左右。首聘結束后，各級聘任人員簽訂《業績任務責任書》，落聘人員則參加下級崗位選聘，易崗易薪。
專家認為，聯通正是要以干部首聘為契機，逐步建立起干部管理市場化長效機制，鼓勵和引導管理人員到一線去。此次提出的“各層級人員每年退出比例”使“干部能上能下、能進能出”成為常態。
聯通有關負責人還透露，下一步集團公司機構調整和流程優化工作主要包括3方面內容，一是動態優化調整組織機構，強化體制機制創新；二是建立市場化運營機制，激發企業活力；三是推動人力資源改革，形成員工充滿活力、干部有序流動、人才優化配置的動態管理機制，保持集團公司黨組管理人員每年1.5%的常態化退出比例。
健體還需下功夫
聯通混改的最終目標是要以市場化為導向健全企業制度和公司治理機制，聚焦公司主業，創新商業模式，發展規模化特征明顯的基礎業務和創新業務，全面提高企業效率和競爭能力。因此，聯通今年的主要任務是全力加快混改和互聯網化新運營，打造新基因、新治理、新運營、新動能、新生態的“五新”聯通。
在精簡機構的同時，中國聯通在超材料、人工智能、視頻分析、生物識別、通信、云計算、大數據等領域強化優勢，先后與用友網絡、光啟集團簽署合作框架協議，深化業務合作。
1月5日，中國聯通和長飛公司共同申報的“新型光纖制備技術及產業化”項目榮獲國家科學技術進步二等獎。聯通方面就此表示，未來將繼續推動光纖技術和產業發展完善，加速基于當下網絡基礎設施建設情況的規模化應用部署。
5G是聯通未來發展的重中之重。聯通方面曾表示，對5G的投資“不能手軟”，當初就是因為在4G上“手軟”才造成了公司今天的困境。在5G正式商用前，聯通要把投資控制在合理水平。至于5G商用初期，將通過更大的投資力度保持競爭優勢。聯通方面還透露，集團公司混改募集資金的主要用途就是提升4G能力和5G的前期試商用投入。
“2017年，中國聯通的突破性變化主要體現為開拓互聯網商業新模式，實現了傳統發展模式的重大突破。”王曉初表示，2018年中國聯通將全面推進互聯網化運營，通過新零售、無界零售加快新零售互聯網化、產品互聯網化，實現客戶隨時、隨地、隨心消費。同時，通過加快推進企業運營管理“互聯網化”統籌做好消費互聯網、家庭互聯網、產業互聯網3大領域的創新能力提升工作。
隨著聯通混改的持續深化，我國將面臨電信企業國有股權比例不斷降低、各類資本紛紛涌入基礎電信領域的態勢。我國應從統籌網絡安全和發展全局出發，完善政策引導和依法監管的具體措施，在營造良好環境的同時積極應對挑戰，有效防范化解各種風險。
—中國信息通信研究院院長 劉 多
聯通混改非常注重依法同等保障新進入的戰略投資者權益。相對于聯通集團而言，新引入的戰略投資者實際上都是中小股東。因此混改后，聯通還要進一步完善投資回報機制，一方面激勵中小股東更積極地發揮作用，另一方面也要同等保障所有股東權益。
—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研究員 項安波
聯通混改試點帶來了“混改熱+互聯網熱”，互聯網民企的大規模加入實現了業務結構上的優勢互補，有利于國企業態向產業鏈條中高端轉型。
—中國企業研究院首席研究員 李 錦
對7000多人的股權激勵是聯通混改的亮點。實際上，不僅僅是中國聯通，中國移動、中國電信及其他國有企業，在保證國有資產不流失的前提下，都應該嘗試股權激勵機制。在目前國企高管限薪、工資水平遠遠低于市場水平的情況下，股權激勵尤為重要。
—清華大學技術創新研究中心研究員 高旭東
【責任編輯：語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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