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遍青山十九年 傾心扶貧“老黃牛”
——記國家電網扶貧干部張雷威
——記國家電網扶貧干部張雷威
文章來源：國家電網有限公司 發(fā)布時間：2019-10-23
“老張啊，這牛場建起來了，群眾是打心眼里高興啊。可我看呢，最重要的是拴住了一頭牛。”
“一頭牛？”
“對呀，就是拴住了你這頭老黃牛，哈哈哈。”
“也對，這一拴就是19年，把貧困戶的窮根給犁翻了，哈哈哈。”
已經退休的“老張”本該在家享天倫之樂，卻仍堅守義務扶貧一線，被稱為無怨無悔的扶貧“老黃牛”。從2000年開始，他在黃土高原上連續(xù)扶貧19年，先后在陜西省榆林市6個縣區(qū)19個鄉(xiāng)鎮(zhèn)56個貧困村駐村幫扶，累計幫助1.2萬多名群眾脫貧。他就是陜西榆林供電公司原工會主席張雷威。近日，他獲得2019年全國脫貧攻堅貢獻獎。這是全國脫貧攻堅最高獎項，也是國家電網有限公司系統(tǒng)唯一一個個人獎項。
“把村里當家，群眾就是親人”
扶貧工作能不能認真負責，能不能把貧困村民當作親人，把脫貧當作自己的事，是對扶貧干部的政治考驗。2002年，張雷威到神木縣芹菜溝村駐村扶貧，最初是早上進村，晚上返城。3天過去，張雷威只認得幾個村干部，村民的眼神滿是不信任。
張雷威決定把家安在村頭廢棄的小學校。村支書解蘭蘭、村主任解禮興極力反對：這么個環(huán)境怎么能住人？再說也沒有必要。張雷威說：“我可不能‘水上漂’，得沉下去、扎下根，把村里當家，群眾就是親人。”他除雜草，刷房子，安玻璃，盤土炕……兩天后，炊煙升起。之后，他白天到地頭和村民拉家常；晚上燈開亮，引來三三兩兩的村民談天說地。
一周后，村民大會召開，張雷威對“咱村”的村情一清二楚，誰家?guī)卓谌藥桩€地幾頭牲口，誰家娃在上學或在哪里打工，他張嘴就說得上來。村民刮目相看：這個老張不簡單哩！
緊接著，張雷威采取了第一個行動，把在外打工的勞力也是各家的主心骨叫回來栽樹。可當200棵棗樹苗從外地拉回，遮天蔽日的沙塵暴來了。
還栽不栽呢？村民們縮在村委會議論紛紛。首次行動失信，以后怎么叫人呢。“不就是一點風沙嘛，栽！”張雷威留下一個村民做飯，帶頭扛起一捆樹苗走進風沙。晚上，他留下大家，便飯、袋裝食品、幾杯薄酒下肚，話匣子全打開了。
張雷威把村民當成自家人，鄉(xiāng)親們也把他當自家人。他著手扶貧，組織村民修整進村道路，聯(lián)系供電公司黨員服務隊改造老舊農電線路，引進新品種牛羊，帶領村民搞適度養(yǎng)殖。三年后，僅靠適度養(yǎng)殖一項，戶均增收1.5萬元。
那時候還在念小學的女兒埋怨他說：“我上幾年級爸爸不知道，他扶貧的村里有多少頭牛羊倒清楚。”
2007年夏天，薛下村、寺溝村、岔上村水利工程同時開工。一天傍晚，張雷威去工地查看。山高坡陡，他一不小心摔倒在地，險些滾下懸崖，左腳疼得鉆心。去醫(yī)院檢查后確定腳部三處骨折，醫(yī)生為他打上石膏。但張雷威心里著急，在家只休息了27天，就拄上雙拐，坐車行駛了100多里山路回到村里工地上。愛人氣得直掉眼淚，打電話說：“老張你不要命了嗎，落下病根子我可不伺候你！”掛了電話，愛人好長時間都不理他。張雷威的努力沒白費，三項水利工程當年年底全部投入使用，解決了5000多人的安全飲水問題。
懂農經的扶貧專家 村民們特別佩服
“老張跟我們說，玉米從根部向上數(shù)，到第三片葉子發(fā)黃的時候就可以收割了。這個時候玉米粒成熟了，玉米秸稈的水分也多，是玉米的最佳青貯期。”剛剛脫貧的米脂縣沙家店鎮(zhèn)李站村村民馮有飛佩服地說，自己當了一輩子農民，還沒有張雷威專業(yè)。
行家伸伸手，就知有沒有。19年的扶貧路，讓張雷威這個國家電網干部成了懂農經的扶貧專家。村民喜歡和懂農經的行家打交道。
玉米稈是養(yǎng)牛的好飼料。但村民傳統(tǒng)做法是掰走玉米棒子，把玉米桿在野外焚燒。為了轉變村民觀念，張雷威給大家算了算經濟賬。
村民秋天收玉米，一般都等到熟了后，砍了秸稈，把棒子弄回去晾干，脫粒，賣玉米。玉米啥價格？好的時候九角多，過兩天就降到八角多，搞不好連化肥錢、種子錢都貼進去。正常的玉米種植，在玉米葉子從上往下死三片葉子的時候，玉米顆粒糧食已經淀化，達到一定硬度，水分也比較多，營養(yǎng)價值最高。此時，把玉米和玉米稈當飼料賣，一斤兩角錢。一棵玉米連棒子接近十斤，就能賣兩元多錢。要是一棵結兩個棒子，可能一棵玉米就能賣四五元錢了，收割花費的勞動力還能省200元呢。村民們一算，還真是這個理，把玉米稈賣給牛場，增加了收入，也解決了野外焚燒的環(huán)境問題。
2002年，神木縣芹菜溝村村民習慣喂養(yǎng)騾子。張雷威在經過一番調查研究后，向村民提出不養(yǎng)騾子改養(yǎng)牛。“為什么，憑什么？”村民提出問題。張雷威掰著指頭給大家算：騾子力氣大，拉車耕地跑得快，但是一頭強壯騾子五六年就得淘汰，賣肉也就一兩千元。如果換成飼養(yǎng)秦川母牛，雖然拉車耕地慢一點，也慢不了多少。關鍵是一頭母牛一年生一頭小牛犢，一頭4～5個月的小母牛賣個四五千元，小公牛飼養(yǎng)成肉牛可賣1萬多元。年年如此，能夠可持續(xù)發(fā)展。賬算得清、理擺得明，誰能聽不懂呢？村民們把養(yǎng)騾子改成了養(yǎng)牛，效益很好。
張雷威給農民出主意，絕不亂出主意。吳堡縣有個深砭墕村，7個養(yǎng)羊戶喂的都是本地長角羊，一只羊只能產3兩羊絨。俗話說：母羊好，好一窩；公羊好，好一坡。他幫忙引進了4只優(yōu)質白絨種羊，羊絨產量翻了三番還要多。村民霍愛連每年僅靠養(yǎng)羊收入12萬元左右，養(yǎng)大了4個孩子，箍起了7孔新窯洞。
牛羊養(yǎng)殖又產生了大量農家有機肥，土地減少了對化肥的依賴，農民減少了購買化肥支出。村民用農家有機肥種植山地有機蘋果和核桃，致富方式愈加多樣。
“養(yǎng)牛合作社、富硒生態(tài)村，扶貧產業(yè)新夢想”
2013年11月3日，習近平總書記在湖南湘西考察時，提出扶貧要實事求是，因地制宜。要精準扶貧，切忌喊口號。
2014年開始，張雷威走村進戶加大調研力度，落實總書記指示。在全面摸底的基礎上，他將貧困人口按照年齡和勞動能力分類，分類施策，實現(xiàn)了年初實施、年底見效、次年脫貧、三年致富。2015年11月，《中共中央 國務院關于打贏脫貧攻堅戰(zhàn)的決定》頒布實施。張雷威的信心更足了。他緊跟國家的扶貧政策，在扶貧路上從最開始的“一村一品、一戶一策”、適度養(yǎng)殖，發(fā)展到產業(yè)扶貧、成立合作社、打造富硒生態(tài)村，夯實精準扶貧的根基。
2018年，張雷威帶領村民成立米脂縣和富順養(yǎng)殖專業(yè)合作社，以“貧困戶+非貧困戶+村集體經濟”入股的方式帶動貧困戶脫貧。合作社整合村民土地6.2畝，社員67戶，其中貧困戶42戶，占63%。貧困戶100%參加合作社。入股分紅的模式針對性地解決了貧困戶無勞動力、發(fā)展動力不足、缺資金的問題。
合作社各項工作很快步入了正軌，目前已經采購關中秦川牛等四個品種102頭，遠期計劃養(yǎng)殖120頭以上肉牛，達到中型養(yǎng)殖場規(guī)模。合作社的成功運行，帶動了周邊其他村也辦起了養(yǎng)牛合作社。“合作社增多，可能會出現(xiàn)牛肉降價或滯銷的問題。”張雷威又開始思考新的致富方法。
一次偶然的機會，張雷威了解到富硒農產品這一概念，萌生了新的想法——將李站村打造成榆林首個“富硒生態(tài)村”。
為了進一步了解富硒農產品，張雷威選擇距離比較近的山西晉中考察，注意到能給村民減輕勞動強度的青貯機。由于黃土高原千溝萬壑的地貌，當?shù)剞r業(yè)生產機械化程度一直很低，玉米收割青貯機適合壩地和坡臺地的單行玉米收割，日收割20畝玉米。這對嚴重缺乏勞動力的李站村來說，可謂大好消息。富硒茶葉、蘋果、果醋、黑小米……一系列成熟的富硒產品讓張雷威大開眼界。如何因地制宜在米脂也發(fā)展富硒農業(yè)？張雷威有了自己的思考，種植富硒玉米，讓牛肉含硒，增加產品附加值。企業(yè)增效、農民增收、村民增壽成了他的新夢想。
“扶志又扶智，勤勞致富很重要”
貧困戶自身的脫貧動力才是脫貧工作最長久的動力和結果。“扶志又扶智，鼓勵勤勞致富很重要，不光挖經濟的窮根，更要挖思想的窮根。”
張雷威從一開始參與扶貧就注重扶志。最初，部分村民認為扶貧就是給錢給物，對致富項目不積極、不熱心，只想要錢。為解決村民“自身造血”問題，張雷威的辦法是樹典型，讓其他人看到希望，樹起志向，激起致富愿望。
史家坬村村民馮學勝48歲，光棍一人。看到其他村民養(yǎng)牛增加了收入，他也想養(yǎng)牛，又下不了決心。張雷威和村支書馮生成就唱了一出雙簧。馮生成領著馮學勝來找張雷威，講馮學勝想養(yǎng)牛。張雷威說：“學勝啊，你連自己都養(yǎng)不好，你能養(yǎng)好牛？”馮學勝漲紅著臉說：“老張，你不要小看我，我馮學勝這一次一定要喂好牛，在全村人面前爭一回氣！”“怕就怕你沒決心，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你把牛養(yǎng)死了怎么辦？”馮學勝著急地說：“老張你放心，我先買我自己的牛，你再給我牛怎么樣？”張雷威笑著答應了，還資助他買了柴油三輪車、微耕機、碎草機。馮學勝把他哥外出留下的土地也全都耕種了。對于這樣大的進步，張雷威在村民大會鼓勵表揚，更是逢人就表揚。馮學勝勤勞致富的勁頭更足了，重新過上好日子。
扶貧這些年，張雷威清楚，不僅要扶心扶志更要扶智。他自費購買了《棗樹修剪栽培》《優(yōu)良秦川牛培育》等大量書籍，吸收書本知識并用在實踐中。“現(xiàn)在每個村都有國家扶持的圖書室，涉農書籍很豐富，也有遠程教育電視。這些都是很好的資源，但畢竟貧困村民識字和理解能力有限，扶貧干部們充分發(fā)揮智庫作用，在扶貧道路上大有用武之地。”張雷威說。
2017年，張雷威牽頭成立陜西省第一個“金點子”勞模扶貧幫困服務隊。一批熱心公益事業(yè)、熱愛精準扶貧的勞動模范、第一書記、農牧業(yè)專家自發(fā)義務為脫貧攻堅出主意、想辦法。“金點子”服務隊組建以來，足跡遍布榆林地區(qū)13個村，指導脫貧攻堅，建設光伏發(fā)電站、肉牛養(yǎng)殖場、白絨山羊養(yǎng)殖場、小米雜糧加工廠、粉條加工廠、養(yǎng)雞專業(yè)村、香菇大棚、千畝山地有機蘋果園等，深受駐村工作隊和貧困村民的歡迎。“金點子”服務隊已累計發(fā)動9029名職工參與購買120余萬元的農特產品，從作物收購、工廠務工、集體分紅等多方面帶動三個村共148戶340名貧困人口增收。
回首19年扶貧路，張雷威曾寫過一首詩：“無功少過安然退，品茶弄孫享天倫。精準扶貧事未盡，扶貧幫困勤咨詢。”他曾愧疚地說：“挺對不起家人。”2015年6月退休后，他第一件事就是買了一部7座旅行車：“我一直都有一個心愿，退休了，帶上全家人，好好玩玩，看看祖國的大好河山。”可他現(xiàn)在仍然堅守在米脂縣李站村扶貧。“我想著再干一年，等到2020年，全國實現(xiàn)全面脫貧。我就可以兌現(xiàn)承諾，帶著全家人安心去旅游了！”
【責任編輯：李子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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