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知本咨詢集團董事長劉斌
文章來源：《國資報告》雜志 發布時間：2019-10-14
5月11日，“2019（第二屆）中國國企改革與發展論壇”在京舉行，論壇主題為：混合所有制改革——難點與突破。
本次論壇上，中國人民大學商學院、中國人民大學國企改革與發展研究中心、北京知本創業管理咨詢有限公司聯合發布了《中國國企改革與發展年度報告（2019）》（以下簡稱報告）。
據《國資報告》記者了解，該報告共五章，主要包括2018年國企改革全景分析、國企混改股權結構案例分析、2019國企改革與發展展望等。會后，記者拿到了這份報告，并邀請知本咨詢集團董事長劉斌對報告進行了解讀。
對國企改革進行全景分析
《國資報告》：請介紹一下這份報告涉及的主要內容。
劉斌：本報告通過國企改革政策、改革動態、改革產權交易數據等方面研究分析，全面回顧總結2018年國企改革全景。
同時，鑒于國企股權結構設計在國企混改中的關鍵環節作用，本報告將通過理論引導，混改實踐案例分析，重點探討研究國企混改過程中混改層次、國企性質、國企戰略、激勵機制等因素對國企混改股權結構設計的影響，總結提出國企混改股權結構設計的主要經驗和建議。
另外，本報告也將展望2019年國企改革在改革節奏、改革領域、改革方式、市場化機制改革重點，以及授權調整機制等方面重點內容和方向，從而為國企順利推動混改提供參考借鑒、為國企混改政策健全提供參考依據。
《國資報告》：對于中央陸續出臺的國企改革相關政策，該報告是如何進行解讀和分析的？
劉斌：2018年以來，中央出臺的相關政策主要集中在完善國有資產管理體制、推進混合所有制改革、健全激勵約束機制三個方面。本報告主要從這三個方面，分別選擇對推動國企改革具有重大意義的政策文件進行解讀。
在完善國有資產管理體制方面，按照發文時間依次重點解讀《上市公司國有股權監督管理辦法》、《國務院關于推進國有資本投資、運營公司改革試點的實施意見》、《關于加強國有企業資產負債約束的指導意見》。
在推進混合所有制改革方面，按照發文時間依次重點解讀《關于印發<國企改革“雙百行動”工作方案>的通知》（國資發研究[2018]70號）、《關于深化混合所有制改革試點若干意見》。
在健全激勵約束機制方面，重點解讀《中央企業負責人經營業績考核辦法》。
《國資報告》：國務院國資委于2019年3月1日修訂印發了《中央企業負責人經營業績考核辦法》（國資委令第40號），根據報告，“40號令”有哪些特點？
劉斌：“40號令”是基于新的時代特點、新的發展理念、新的改革方向，結合原有經營業績考核辦法實踐經驗，修訂形成的，具有長遠性、個性化、市場化三個特點。
長遠性是指經營業績考核更關注中央企業的長遠發展。首先是重視發展質量勝過經營效益，這意味著企業將擺脫為達成經營效益指標去關注短期發展的思想，可以根據企業特點去制定更長遠的發展戰略。其次是重視科研創新，這意味著企業發展驅動力將逐漸由投資、勞動等要素轉向創新。質量與創新，這些都是國際優秀企業能夠基業長青的關鍵詞，也將引導中央企業邁向世界一流。
個性化是指經營業績考核更關注企業功能定位、經營性質和業務特點等方面的差異性，并根據差異性使用不同的考核指標。個性化的經營業績考核更符合企業發展的差異化特點，讓國有企業都能夠在各自領域進行個性化科學發展。
市場化是指經營業績考核的方式和指標更符合市場規律。一方面，強調國際對標使得中央企業的發展方向不再局限于央企內部或國內市場，而是真正“走出去”參與全球市場競爭；另一方面，分類考核的方式進一步符合行業及央企實際情況，能夠促進中央企業因地制宜、科學發展。
混改與“雙百行動”形成合力
《國資報告》：混改被認為是國企改革的重要突破口。根據報告的分析結論，前三批混改主要呈現出哪些特點？未來將有哪些新的趨勢？
劉斌：2016年，混改開展第一批9家試點，2017年推動開展第二批10家試點。前兩批19家混改試點企業有序推進改革過程中，出現了一批具有標桿意義和示范作用的混改試點實踐。為有效推廣試點企業的經驗，加快國企混改“向全方位延伸、向縱深化發展、向短板處突破”。
2018年，第三批試點增加到31家。該批混改試點不僅包含10家央企，還包含21家地方國企，進一步擴大了混改重點領域范圍，如石油、天然氣、鐵路等，國企混改的廣度及深度明確強化。
目前，前兩批19家混改試點在有序推進。相比較而言，第三批混改試點重點在健全企業法人治理結構、完善市場化經營機制、健全激勵約束機制等方面進行發力。尤其是跟投機制、員工持股在內的中長期激勵機制成為第三批混改試點改革的新趨勢。
未來，國企混改不僅在量上繼續增加，更會在內涵上進一步深化。首先，進一步加大混改試點數量，擴大示范效應，比如第四批擴大到100家混改試點企業。其次，進一步擴大重點領域混改試點范圍，深入推進電力、油氣、鐵路等領域改革。第三，加快由“混”向“改”的轉變。尤其是在健全企業法人治理結構、完善市場化經營機制、健全激勵約束機制等方面。
《國資報告》：地方國企改革的整體情況如何？在混改方面的推進情況如何？
劉斌：伴隨著中央改革政策體系的系統性完備，各地在貫徹落實中央國企改革政策的基礎上，根據各地實際情況逐步完善國企改革政策內容，并形成具有地方特色的政策體系。
從地方國企改革的區域特點來看，上海、廣東等地是國企改革先行區域，國企改革政策制定實施步伐較快。而北京、天津、山西、遼寧、浙江、山東等地正加快國企改革進程，是國企改革動作突出區域。
2018年，地方國企改革行動最大的亮點是混合所有制改革全面提速，持續推動由“混”到“改”轉變。尤其是北京、天津、山西、遼寧、上海、浙江、山東、廣東等地在推進混合所有制改革方面均初見成效，并呈現差異化特點。
《國資報告》：與之前的改革試點工作相比，“雙百行動”具有哪些明顯特征？在具體操作過程中，有哪些建議？
劉斌：為有效的推動國企綜合改革，沖破國企改革的局限性，由單一改革向綜合改革轉變，“雙百行動”成為2018年國企改革的重點舉措和關注焦點。
首先，以法人為基本單位考慮，“雙百行動”企業是國企深化改革以來單批數量最多的一次。
其次，區別之前各個單項改革試點工作，“雙百企業”在現有改革政策范圍內可以全部試行，即“雙百企業”可以以政策包的形式，全面推動綜合性改革。
同時，通過“雙百行動”企業充分發揮示范突破帶動作用，可以凝聚起全面深化國有企業改革的強大力量。
我們對“雙百行動”工作方案進行了分析，認為“雙百行動”企業在進行實際改革過程中，需要關注以下兩點：
第一，“雙百行動”企業不簡單是試點，更是標桿。“雙百行動”企業重點發揮標桿作用，“是否納入重點關注及跟蹤范圍”是范圍外國企與“雙百行動”企業的主要區別。
第二，處理好“混”與“改”的關系。在推進混合所有制改革的過程中，要防止出現為混而混、以混代改、一混則靈的傾向，要理清“混”與“改”的關系，“混”是基礎，“改”是關鍵，要以“混”促“改”。
央企加速“創建世界一流”
《國資報告》：2019年1月，國務院國資委選定10家中央企業，作為創建世界一流示范企業。在報告看來，創建世界一流示范企業主要原因是什么？
劉斌：黨的十九大提出“培育具有全球競爭力的世界一流企業”，國資委積極部署相關改革工作，通過創建世界一流示范企業，可以進一步促進我國一批大企業在規模、技術、管理、國際化水平等方面走向世界前列。
當前，我國部分中央企業已經具備成為世界一流企業的基礎和條件。但是，與世界一流企業相比，在管理、技術、核心競爭力方面仍具有相當大的差距。因此，通過對標世界一流企業，有針對性地開展全方位、深層次的綜合性改革，創建世界一流示范企業，是開創我國國企改革發展新局面的一項重要舉措。
根據公布的資料顯示，創建世界一流示范企業允許綜合運用推進混合所有制改革、完善市場化經營機制、健全激勵約束機制等各項國企改革政策，充分發揮改革實效。同時，可自主決策商業類子企業開展混合所有制改革、健全激勵約束機制等改革事項。
《國資報告》：對于入選的示范企業來說，將具有哪些優勢？
劉斌：首先，國務院國資委將進一步加大對創建世界一流示范企業的授權力度，進一步明確“統一授權和個性化授權相結合”的一企一策授權原則，對創建世界一流示范企業的共性事項，進行統一授權放權。
其次，創建世界一流示范企業可自主決定發展規劃和年度投資計劃；自主決定重大擔保管理、債務風險管控和部分債權類融資事項；圍繞主業開展的產業鏈延伸業務和商業模式創新業務，視同主業投資；在主業范圍進行股權投資按年度向國資委進行事后備案。
同時，創建世界一流示范企業將進一步健全激勵約束機制，將推動所屬子企業采取股權、期權、分紅以及員工持股等多種方式開展中長期激勵。
《國資報告》：根據報告，創建世界一流示范企業將具有哪些改革特色？哪些企業進展較為迅速？
劉斌：“一企一策”、綜合改革將成為創建世界一流示范企業改革特色。
首先，10家創建世界一流示范企業涵蓋航空、能源等領域，受所屬行業、企業類型、發展階段等差異的影響，在創建世界一流示范企業的過程中，將根據“一企一策”原則，選擇不同的改革路徑和策略。
其次，在創建世界一流示范企業改革中，推進混合所有制改革、完善市場化經營機制、健全激勵約束機制等綜合性改革將成為趨勢，通過改革將促進示范企業在管理、技術、核心競爭力等方面的綜合能力提升。
目前，10家創建世界一流示范企業已提出多項綜合改革計劃。尤其是航天科技、國家電網動作較快。
航天科技主要嘗試在民用領域或者非總體單位、型號的業務單位中嘗試混合所有制改革。目前，已經開展10家經營類軍工研究所轉制試點、中長期激勵試點、市場化選聘職業經理人試點等。已完成航天工程、康拓紅外、樂凱新材三家公司上市，九院資產整體上市和十一院無人機業務重組上市。而且，航天科技下屬湖南航天、航天云網科技已入選雙百行動企業。
國家電網在前期增量配電、交易機構和抽水蓄能電站等領域探索的基礎上，將混改試點擴大到特高壓直流工程、綜合能源服務、電動汽車、信息通信、通航業務等領域，還將推進裝備制造企業分板塊整體上市，而金融領域的混改也將從英大信托擴展到全部業務。
對國企改革與發展的展望
《國資報告》：知本咨詢與人大學商學院、人大國企改革與發展研究中心聯合推出的這份報告，主要想達到的目標是什么？
劉斌：我們之所以總結和分析國企改革的實踐經驗，是想看一看在過去的一年時間內，在生機勃勃、自強不息的中華大地上，在國有企業改革的土壤上，發生了什么樣最新的實踐。
主要想達到兩個目標：一是從微觀層面上給廣大國企帶來一些路徑、方法、模式上的參考；二是從宏觀層面上助力國有資本管理機制能夠更加推動中國經濟的發展。
《國資報告》：根據報告，您如何評價國有企業在2018年的改革表現？
劉斌：2018年是中國國企新時代改革的“春播年”：播下“雙百工程”的種子，期待標桿示范的果實；播下“職業經理”的種子，期待市場干部的果實；播下“宜控宜參”的種子，期待國資配置的果實；播下“兩類公司”的種子，期待監管革新的果實。
《國資報告》：根據報告得出的結論，2019國企改革與發展的情況將會如何？
劉斌：基于現有材料和我們的研究，我們預測將主要呈現以下四個趨勢：
第一，國企混改步入加速期。混改將在重點領域、關鍵環節發力，在實施方面將向“改”的階段大幅邁進。
第二，綜合改革步入快車道。從國企改革政策導向及改革動態來看，中央及地方國有企業為提升在管理、技術、國際競爭力等方面的競爭力，將不斷積極推進綜合改革。
第三，員工中長期激勵，尤其是員工持股試點仍將是2019年國企混改的重點和亮點。
第四，授權調整機制將提升混改效果。2019年國企混改創新突破很可能出現在國有資本投資、運營公司出資的國有企業中，以及主業處于競爭領域的商業類國有企業中。（《國資報告》記者 任騰飛）
